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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福忠,知名電子出版專家、網路作家。
   
  聞臭
 

那福忠 August 18, 20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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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近年戰火連連,規模雖不大,戰場上同樣發出各種臭氣,汗臭、灰塵、燃煙、火藥、腐蝕,這些氣味大家避之唯恐不及,可是卻有人刻意製造,做積極的用途。這些臭味是用在訓練軍人的戰場模擬器裡,這是虛擬實境的訓練器,影像與聲音製作的都很逼真,唯操作起來有如電動遊戲,一旦配合戰場上的景象釋放出臭味,就真的感覺身臨戰地了。

   洛杉磯是全球影視、娛樂工業的大本營,是好萊塢、迪斯尼樂園所在地,但洛杉磯也是國防工業的重鎮,許多航太工業都落腳在此,在這樣一個環境裡,不難找到稀奇古怪的事。由南加州大學、好萊塢、遊樂設計家、軍方,共同成立一家創意技術學院 (Institute of Creative Technologies),設計了一套加味的虛擬實境系統,用來訓練準備上前線的士兵。士兵在虛境裡走到特定地點、或遇到特殊狀況,電腦就會啟動氣味釋放器(如圖、點選放大),放出當場應有的氣味。釋放器共有四個氣味儲存槽,每次釋放一種氣味,用一架風扇來控制氣味的多少。

   創意技術學院成立於 1999 年,國防部出資一億四千萬美元,研發下一代的軍事訓練系統。冷戰時期,美國國防部製作了精確的戰爭遊戲模擬系統,從啟動飛機、到開戰車,都能控制自如。但現在的戰爭型態改變,一反一聲令下各路人馬全面攻擊的戰術,像近年在中東,都是一小隊人在城市街道獨力作戰,還要盡量顧及人道,要在壓力之下決定來者是敵人、還是無辜民眾,所以需要一個逼真的訓練環境,於是找到了好萊塢。在創意學院裡,電影導演、電視劇作家、電玩製作人,與一批尉官、校官、將官,經常坐在一間辦公室裡研議,這間辦公室則是由影視「星際迷航艦」(Star Trek) 布景設計師特別設計的。

   以前說人是視覺動物,憑眼睛觀察就能知道一切;以後又說人是聽覺動物,目視加上耳聽,眼觀四面、耳聽八方,整個環境都在掌握之中。科學家說,人類的嗅覺能促發情緒、喚回記憶,而產生的激動勝於其他感官。現在把氣味加入模擬訓練,就能讓受訓的人體驗實境,正是軍方所要的。老兵多會記得戰場上炸彈爆炸、車輛起火、下水道破裂污水所發出來的氣味,但新兵就可能受不了這些臭味而耽誤了任務,所以送到伊拉克的新兵先要聞臭訓練,燒焦的塑膠、腐爛的屍體,這些模擬的氣味,到了前線就可能成真了。氣味還能意識危險,電線燒焦的氣味可引發火災,空房裡有香菸氣味就要小心敵人出現。

   人的鼻子是神奇的器官,通常能分辨一萬種不同的氣味,敏感的人甚至可以分辨到十萬種,卻不能把每一種氣味說得清楚。諾貝爾獎發給打開聽覺的奧秘是在 1961 年,打開視覺的奧秘在 1967 年,直到 2004 年才頒獎給打開嗅覺奧秘的華盛頓大學 Linda Buck 教授、與哥倫比亞大學 Richard Axel 教授,諾貝爾獎委員會並說嗅覺是我們最複雜的感官。

   人類的嗅覺是怎麼一回事,可以先從氣味說起。氣味是某些物質的分子,微量的飄浮在空氣中,經過到我們的鼻道,傳到有上千萬個神經細胞的嗅覺薄模,薄模頂端的蛋白質,充作「接收站」把氣味分子固定。人類約有 350 個氣味接收站,每個接收站接收固定的氣味,接受以後可以單獨運作、也可以與別的接收站結合運作,最後把綜合的氣味藉神經傳到腦子的嗅覺表皮,腦子然後告訴我們聞到了什麼氣味。

   與視覺比,嗅覺就複雜多了。藉視神經分辨紅綠藍三原色,我們就能組合成千萬種色彩。但氣味有三百五十種「原味」,則沒有辦法用來混合出所有的氣味,所以模擬器裡只能用幾種事先製好的氣味,沒有辦法臨時調製。在實驗室裡,單是調製草莓的香氣,就要用到 300 種化學材料。創意技術學院收集的戰場上各種臭氣,是誰給調製的?說來也許不信,當然是幾家名牌香水給調製的,他們既然能製造香氣,自然也能製造臭氣,但不會在他們的年度報告上提到這件事。

   以前製造香氣,先要把花瓣、木段蒸餾,然後壓扎成油,做為香料的基本原料。現在則用更進步的合成方式,只要取得一點帶氣味的空氣樣本,就可以分析找出帶氣味的分子,然後用化學方式合成。多年前發明了立體電影,兩部放映機重疊放映橫直偏光的兩個版本,觀眾則戴偏光眼鏡觀賞,當時有人就問,下一步是否該放映有味的電影。好萊塢加入了創意技術學院,想要做什麼,大家心知肚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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